久居汤峪很少离开的单鹰,这还是除李绩外,头一次见到自己生父之前的战友,好奇询问当年,竟然忘了焦急赶来的目的。
单婉娘回首,看了眼正与李君羡交谈甚欢的大哥,虽然勉强理解,但还是嗔怪的白了一眼。
自家公子还在这里躺着,大哥怎么敢在那边闲聊的,真不知道咱家公子心眼小啊,小心记恨上,将来给你小鞋穿!
留意到单婉娘的视线,李君羡一拍脑袋,也想起什么。
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份卷轴,走来交到单婉娘手上:
“单...婉娘姑娘,这是陛下特令言官记下的《起居注》,上面详细记载了二郎今日所言。”
怕单婉娘误会,又解释了一声:“反正你看看就明白了,这次不是陛下下手太狠,只是二郎所言...实在是活该!”
起居注是记载人君言行动止的私人日记,专门设有官员记录,事无巨细,一式两份。
一份编纂成册,另一份奉王命副而藏之,李君羡手上的这份便是副卷。
而李二陛下此举,主要是想向李斯文家眷解释一声——朕不是那种赏罚不明、擅动私刑的那种人。
等你们知道李斯文究竟干了点什么,你们打的比朕还狠!
虽说这份《起居注》是李君羡奉命带来的,但单婉娘一时半会也猜不出皇帝的意思。
可这毕竟是皇帝御赐之物,单婉娘不敢怠慢,哪怕心中疑惑也赶紧接过,左右巡视,将其转送到在场人中,最是德高望重的那位长辈。
孙思邈也是满脸疑惑的接过《起居注》,在家仆递来的火把映照下,一字一句的细细浏览,并将其上记载的大概情节与现实一一对照,最后默默叹了声。
“道长,这起居注...”
孙思邈对等候已久的单婉娘摇了摇头,叹道:“彪子这顿打...还是挨得太轻了。”
单婉娘不理解药王的态度,为何突然来了个正反大转弯,只能一脸尴尬的赔笑两声。
心里腹议不断,公子你今天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连孙道长也是一脸解气的模样?
车厢内,远远听见孙思邈在向婉娘姐训斥自己,正趴着让孙紫苏处理伤势的李斯文,立马就不干了。
当场就想起身,去和李君羡辩驳一二,准是这小子使了什么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