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个好东西。”葛永锋的话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讥讽,他勉力站起来,脸上痛苦万分。
邓文翰没有做声,眼睛眯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街上。
小白站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去哪儿了呢?”
他循着醉汉所指的方向追到附近,便失去了邓文翰的踪迹,这已经是他走过的第三圈了,紧张、自责和疲惫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他是未来的掌教,是天赋奇才的少年,在山上无论是长辈还是师兄弟,哪个不是宠着哄着。
可在下山之后他发现自己除了一身武艺之外,再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那引以为傲的身手也并没有起到一招定乾坤的奇效。
凡尘俗世像粘稠的染缸,既有条条框框,又有藕断丝连,它无法教人快意恩仇,只会令人深陷其中。
道心,道心,何为道心。
人间,人间,何为人间。
他狠狠地拍了拍脸,叉着腰站在大街中央,行人来往与他擦肩而过,他喃喃道:“不要灰心,城门关闭了,他逃不了的。”
他的视线停留在对面的同乐客栈,大街上店铺林立,店门打开,小二殷勤地招徕生意,只有这同乐客栈大门紧闭,与周围的喧闹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视线往上,目光在那一排紧闭的窗户上溜过。
邓文翰闪身躲在窗后,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葛永锋站在原地,奇怪地看着他:“大哥,走吗?”
“事不宜迟,走。”邓文翰狠狠地点点头,将包袱背在背后:“永锋,这一趟咱们栽得不清,大哥也看明白了,是到了隐退江湖的时候了。等你伤好了,咱们便去杭州府置办宅子,从此平平淡淡地享受富家翁的生活。”
葛永锋情难自禁,眼圈泛红,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大哥,听你的,有件事我...唔!”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攥着匕首狠狠攮入葛永锋的后心!
疼痛让葛永锋剧烈挣扎,邓文翰将他顶在门框上,嘶声道:“对不住了兄弟,你身负重伤,我带着你始终是个累赘,这样下去,你我都活不成。”
葛永锋双目流泪,口中呜呜之声不绝,邓文翰右手加力:“杭州的宅子你住不了了,但是大哥给你多少纸,让你在那边买上大宅子,你不要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