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达想了想,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叫谷雨的小子是个实实在在的麻烦精,自己这两日胆战心惊,乃至今夜奔波劳苦都是拜此人所赐,来的路上赵显达观察过谷雨,身上的伤不像作伪,就这般放任他逃跑,心中实在不甘,纠结半晌狠狠道:“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厮拿下。”
“是!”亲兵弯下身子:“您扶着我。”
赵显达哼了一声,将胳膊搭在亲兵肩上:“快点快点,别磨蹭。你们也挨了刀吗?”随同的兵丁既要听命他的指挥,但又不敢离他太远,怕他遭遇伏击,走得一步三回头,赵显达瞧得窝火,不迭声地催促。
山势上升,越走越是崎岖,走在最前的兵丁小心分辨着,从地上的碎石、草丛倒伏、树枝断折的痕迹中努力拼凑着谷雨逃窜的方向,这人是正经的斥候兵,作战经验丰富,也是因为他赵显达才能逐渐逼近谷雨的位置。
鲜少人迹的树林中枝繁叶茂,形如伞盖,月色也被头顶茂密的枝叶遮盖住,道路两旁偶尔响起虫鸣,赵显达鼻洼鬓角大汗淋漓,他松了松衣襟,喘了口粗气:“几更天了?”
亲兵默默算了算:“约莫寅时了。”
“妈的,”赵显达气急败坏地道:“眼看天就要亮了。”
“还找吗?”亲兵问道。
“唔...”赵显达这次没有一口回绝,他在犹豫,老校场敌我加起来将近万人,他不在现场坐镇始终不踏实,如今为了谷雨这小贼耽误了太多功夫,似乎有些得不偿失,但既然已耗费大把心血,一则抓不到谷雨,二则小瓶也不知所踪,就这么两手空空回去,心有不甘暂且不说,两位老大人那里要如何交待?
他这边还在纠结,斥候兵却惊叫一声:“谁?”
赵显达便是一惊,循声望去,恰见远处一个黑影一闪即逝,没入道旁的林中。
是谷雨!
赵显达没有片刻迟疑:“追!”
斥候兵风驰电掣一般追了上去,矮身钻入林子。
赵显达紧咬牙关加快脚步:“妈的,都给我追上去,跟在我身边有个屁用!”他将钢刀拔出:“让我追上的话,别怪老子的刀不客气!”
兵丁吓得面无人色,一溜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