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手指在他鼻端点了点:“再有下次,军法伺候。”
守卫道:“知道了。”
另一侧的守卫见那汉子望过来,吓得一激灵,站得笔直道:“标下也知道了。”
军官两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地走进营房,架子大极了,两名守卫惊魂未定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潘从右躺在床上,上半身倚着墙,方才三人说话时他便已惊醒了,陌生人夤夜来访,潘从右心中打了个突,生怕又有意外发生。
那军官背着光走到他面前:“潘从右,老大人派我来问你,你可知道错了?”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潘从右眉头皱起,这时那军官离得近了,潘从右仔细分辨着他的面貌,忽地一喜:“是...”面前这名军官分明便是丁临。
潘从右忽地醒觉过来,一个“是”字出口不好再收回,顺口道:“是...老夫确实有错,老大人的话也并未没有道理。”
“知道错了就好,老大人是惜才的人,不愿见你一意孤行,葬送自己大好前程,知道吗?”丁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潘从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见他脸上风尘仆仆,额头冷汗直冒,整个人摇摇晃晃,似乎连站也站不稳,转念一想忽地明白了,鼻头一酸,眼角泛起泪花。
来燕桥一役朱鹮惨烈牺牲,丁临受伤严重,潘从右急于清缴大乘教老巢,命丁临就地治伤。可丁临心忧潘从右安危,又哪里能安生待着,潘从右前脚上马,他后脚就跟了上去,只是怕被他发现,始终隔着距离。
一路步行丁临只累得昏头涨脑,却仍咬牙坚持着。
一直到纱帽峰上赵显达率兵埋伏,将潘从右一伙围了,丁临藏在山后,眼见潘从右和曹克攀等人被生擒活拿,只急得抓耳挠腮,但却无计可施,正在焦急时却发现一名落单的赵显达部的军官。
这厮眼见自己的队伍多于对方数倍,取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索性躲个懒,正在暗自窃喜时,丁临自他身后摸了过来,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结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