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简一怔。
宋宪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方才一番作态令他身心皆疲:“潘子路气有浩然,心怀赤子,刚才的谈话令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他忽然笑了笑:“像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
吴承简瞠目结舌地看着宋宪,他与宋宪结识是到金陵赴任之后,此人不苟言笑,整日里沉默不语,作为合作伙伴吴承简有时都无从猜测他的心思,很少见他流露出真性情的时候,愣怔半天才道:“我们老了。”
宋宪笑容收敛,一张脸上古井不波,说了句吴承简听不懂的话:“潘子路也老了,但又似乎没老。”
他右手在膝盖上轻轻摩挲着,夜晚的凉意浸透了他的膝盖,令他疼痛难忍。
杨伯走了进来,宋宪睁开眼睛:“既然潘从右已有了主意,那他必须得死。咱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吴承简脸色微变:“宋兄担心会有变故?”
宋宪眼神飘忽:“当今陛下心思深沉,谁又能有十成把握?”
杨伯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营房内一灯如豆,潘从右背着双手左右看看,向门外走去。门外两名兵丁伸手拦道:“干什么去?”
潘从右道:“我的侍卫身负重伤,正在医治,我要看看他的情况。”
兵丁讥笑道:“反正都是要死,操的哪门子闲心?”
潘从右淡淡地道:“方才你的上官是怎么吩咐的?”
兵丁一怔,潘从右虎着脸:“老大人照顾我,特意拨了间营房,让你们俩小心伺候,是也不是?”
兵丁脸色僵硬,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嘟囔道:“可也没说能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