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们就值了,”胡德义感到脚步越来越沉:“死也值了。”
胡应麟满腹的疑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护我?既然要护我为何早不将我救出大牢?”他越说越激动:“你知道我是怎么入狱的吗?”
胡德义摇摇头,胡应麟道:“我是被两个坏人绑架到这里的,他们以犬子性命相要挟,逼我承认自己叫梅如松,与儿媳…哼,哼,老老实实待在牢中,至今已有半年有余,年轻人,这事也是你们做的吗?”
胡德义听得好笑,但怕刺激胡应麟只得板起脸:“不是我们干的,但我相信对方这样做必定事出有因,未必抱的坏心思。”
胡应麟还要反驳,胡德义却停下脚步:“到了!”
光线自头顶传来,他摸索到墙根,攀住木梯:“跟在我身后。”踩上木梯,咯吱咯吱攀上洞顶,伸手举过头顶将沉重的木板推开,随即从洞中冒出头来。
这洞口开在一间厢房之中,亮光自窗台照进室内,四下没有人影,胡德义钻出洞口,回身反手将胡应麟也拉了出来。
胡应麟毕竟年纪大了,方才一顿折腾只教他身心俱疲,两腿酸软得直打突突,跌坐在地喘着粗气。胡德义将那木板重新盖上,又将衣柜推过来推倒,将洞口压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的光线比洞中清晰得多,胡应麟见胡德义仿佛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惊道:“呀!你受伤不轻,我帮你包扎!”
“不着急,先逃命要紧。”胡德义从墙上摘下一把钢刀,躲在门后听了听动静,这才将门打开。
“嚯!”清凉的空气迎面扑来,胡应麟不禁精神一振,紧紧跟在胡德义身后走出房门,从院中向高处眺望,一座恢弘的建筑映入眼帘,在夜色下显得冷冽而肃穆。
“应天府衙!”胡应麟的瞳仁急剧收缩,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手段,这个宅子想必已落入胡德义一伙的手中,在地下将两者打通,不过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并非易事,胡应麟对面前的汉子多了一丝忌惮。
院落中空无一人,胡德义很快走到大门口,隔着门缝向外窥探。应天府衙地处闹市,这套宅子离公廨不过一街之隔,同样是繁闹的街市。此时暑气散去,出来游玩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道道人影从胡德义审视的目光中经过。对方下了本钱,不会不留后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要小心谨慎。
他与秦戈二人自京城远道而来,星夜抵达金陵后,江南的美景来不及欣赏,当晚就被安排入狱,此时才有机会透过门缝窥探金陵的热闹。
路边小摊鳞次栉比,吃喝赏玩不一而足,远处的酒楼灯红酒绿,哄笑声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