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达迅速调整着脸色:“全力追查谷雨,弟兄们务必要将此獠拿下。”
纱帽峰,赵显达显然是有备而来,部下人马里三层外三层将晴香阁围了个水泄不通。远处两乘官轿缓缓而来,士兵让开道路,官轿直到阵前才停下,轿夫抬起轿帘,兵部尚书宋宪、礼部尚书吴承简抬脚出了轿子。
潘从右看在眼中,心中剧震:幕后主使原来竟是他们!
他这些年明察暗访,却总也摸不出个头绪,偌大的金陵城被经营得铁桶一般,幕后的能量自然非同寻常,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躲藏在魑魅魍魉背后的竟然是两位朝中大宪,潘从右与两人皆是旧识,眼见守护者变成了加害者,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往日里古井不波的脸上如今已满是震惊。
吴承简眯着眼睛看向潘从右:“子路,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子路是潘从右的字。
潘从右第一次没有行礼,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从宋宪转到吴承简身上,过了半晌才道:“宋大人,吴大人,两位智计百出,与下官兜了几年的圈子,教我着实好找。”
吴承简冷笑一声,皱纹堆垒的脸上丝毫不见笑意,宋宪紧绷着脸:“潘大人,你也不用阴阳怪气,你想查我们的底,我们岂能束手就擒,趁了你的意?”
潘从右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之意:“两位大人,何至于此?”
吴承简脸色阴沉:“子路,何出此言呐?”
潘从右面向他:“吴大人,二十年前我还在翰林院,您已是礼部的员外郎,时年建州等卫女直夷人奴儿哈赤率部众入京朝贡,陛下设宴相请,席间其部下饮酒过度,言语间轻慢我大明,吴大人断然阻喝,言辞郎朗,迫得努尔哈赤出面调停,跪地谢罪。那时下官也在场中,对于吴大人铁骨铮铮感佩莫名。”
吴承简垂下眼睑,好半晌沉默无言。
潘从右又道:“生番白和尚因明朝方面对于其与蒙古方面关于马匹纠纷的处理表示不满,心生怨恨,从中挑唆,导致明蒙双方产生间隙,并于万历十二年爆发了西宁之役,蒙古各部气势汹汹,催城拔地,那时宋尚书在职方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