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衙静悄悄的,大牢之中人声鼎沸,原来是放饭的时间到了。付牢头忙得满头大汗,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嚷道:“手脚麻利地,大冯,你他娘的慢慢腾腾,跟个老娘们似的,再躲懒老子要打人了。”
大冯两手费力地拎着两个木桶,饭食在桶内已然冒了尖,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在付牢头的淫威之下也不敢顶嘴,骂骂咧咧地加快脚步走开了。
“放饭了!”牢外一声喊,囚犯像苍蝇一般聚拢了来,趴在木栏处张望着。
“退后!退后!”狱卒用硕大的木勺在木栏上猛力击打。
大冯打开门:“乖乖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几名大汉嬉皮笑脸地排成队,瘦削的梅如松根本不是对手,被挤到人群后,内监和外监虽然在白天人员交替,但原监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保留了下来,对梅如松自然不放在心上。
梅如松气得鼻息粗重,但面前的汉子五大三粗,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身后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扳住他的肩头往后一拉:“该你了吗,狗脑子不长记性。”
梅如松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趔趄,眼看便要栽倒,身后一人托住他的肩膀,梅如松站稳脚跟,扭头看去却是个高大的年轻人道:“小心了。”
梅如松猛地抽回手,戒备地看了他一眼扭过了头。那年轻人正是齐全儿,梅如松敌意甚浓,他便也没有说话,自觉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络腮胡子揽住前边那人的肩膀,将脖子伸得老长:“青菜豆腐,汤汤水水,老子落在你们手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大冯气道:“有种别吃,饿死你!”
络腮胡子嬉皮笑脸地道:“吃吃,谁不吃谁是狗。”
“哼!”对付这种滚刀肉大冯也是无计可施,那络腮胡子嬉笑着从大冯手里接过碗,与同伴对视一眼露出古怪的笑容嘻嘻哈哈地去了。
大冯把他的话琢磨了一遍,气得破口大骂:“直娘贼!”想追上去理论只怕更加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