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奇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扬刀将一名白龙会的喽啰掀翻在地,他两眼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将白庄夷为平地,扬声道:“赤门堂堂正正,不做那腌臜事,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姚奇的便是!”身后的打手如狼似虎扑了上去,白狗子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顷刻间倒毙数人,姚奇高声呼喝:“白龙会阴谋算计赤门,弟兄们报仇便在眼下,杀杀杀!”
赤门的打手被他刺激得双目赤红,嚎叫着杀上台阶。
白狗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得声音已经变了调:“关门关门,快...哎哟!”话音未落,姚奇一个箭步窜了上来挥刀便砍,白狗子胳膊中刀,翻滚着栽下台阶!姚奇大喊一声,一脚蹬在沉重的门板上,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门板猛地向后弹出,姚奇如离弦之箭钻了进去,庄内的白龙会喽啰连忙上前阻拦,姚奇含恨出手,刀势携风裹雨,只听哎哟哎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对手纷纷倒毙。
姚奇的人马迅速跟上,见人就砍,这些江湖人最忌同行互相算计,更何况赤门损失惨重,积攒一夜的委屈与愤怒此时皆发泄在对手身上。赤门毕竟是当前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帮,手下武艺高强的能人异士甚至比白龙会还要多,能侥幸逃出来的更是行家里手,在姚奇的率领下杀气腾腾地冲了进去。
白庄门前乱了套,回过神的白龙会喽啰不甘示弱,抵死反击,与赤门的打手站在一处,胡佳与那两名黑衣人畏畏缩缩地退到墙角,眼见双方激战正酣根本无暇顾及三人,千载难逢的机会近在眼前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胡佳与两人使了个眼色忽地拔腿便跑,一名白龙会喽啰叫道:“妈的,别跑!”话音未落,便被对手截住去路,气得他牙根发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逃去。
胡佳跑得心花怒放,心道自己果然是天命之人,到了如此地步还能逃出生天,可见老天对自己不薄。岂料没跑出多远,黑影中蓦地传出一声断喝:“兀那贼厮,还不受死!”
话到人到黑影中奔出两人,拖着长刀径直向胡佳而来,看穿着却是两名官差。
胡佳吓得腿肚子转筋,怪叫一声向那树林中钻去,身后的黑衣人更是毫不犹豫,随在他身后夺路而逃。
那迎面而来的官差正是秦广胜和梁小彤二人,他俩尾随白狗子一伙追到切近,不期然竟遭遇到一场混战,正在纳闷间忽见胡佳趁乱逃脱,秦广胜眼见仇人逃脱,不禁又急又怒,从暗影中现出身来,小彤一个没拦住,急道:“广胜,不能追!”
只见秦广胜充耳未闻已拖刀追了上去,小彤向那混乱的战场看了一眼,再看看秦广胜,心中对他实在放心不下,顿了顿足紧紧攥着钢刀追了上去。
树林中幽深昏暗,胡佳被身后的追击声搅得心中愈发忐忑,一心向前方冲去,脚下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跌了多少跤,更有沿路的枝杈纵横,胡佳目不视物,只觉得那坚硬的枝干刮在脸上身上,一阵阵剧烈的痛楚接连传来,他一声接一身惨呼出声,脚下愈发凌乱起来。
“哎哟!”胡佳脚下一沉,不知拌倒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出,他急忙以手撑地,触手处皆是湿漉粘滑的杂草以及尖利的石子,不待站起身来,身后恶风忽至,秦广胜弹跳起身,一招力劈华山跺向他的头颅。
胡佳避无可避,暗道:奶奶的,老子的命要交待在这儿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一个黑影窜出快捷无伦地扑向秦广胜,小彤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惊叫道:“偷袭!”
秦广胜余光中已瞥见对方的袭击,但他身在半空变招已是不及,后腰吃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疼得他“啊!”一声惨叫,身子打横飞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小彤惊得容颜色变:“广胜!”飞身扑了过去,将仍躺在地上的秦广胜护在身后。
那偷袭之人并没有乘胜追击,他将胡佳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胡佳看不清他的脸,战战兢兢地道:“英雄怎么称呼?”
“他叫邹念文。”
黑暗的树后转出一人,手里拿着火折子走上前,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正是那赵先生。随着他的出现,黑暗中陆陆续续走出数人,小彤惊恐地左右环视,只觉得四周影影绰绰,向两人收紧口袋。
两名黑衣人见到赵先生不禁松了口气,跪倒在他面前:“拜见赵先生,属下办事不利,请先生责罚。”
赵先生脸色阴沉地看了两人半晌,然后看向胡佳:“二当家,一场志在必得的胜仗怎么打成了这般样子?”
胡佳咽了口唾沫,解释道:“原本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只是半路不知杀出了什么人,将大好局面搅乱。”他观察着赵先生的脸色:“不过幸好我们知道了对方的老巢,只要赵先生许我一只人马,保管...”
赵先生截口道:“那也得他们能过了今晚。”
“什...什么?”胡佳听不懂对方的意思。
赵先生却换了话题:“不管怎么样,能逃出来总是好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你跟我走吧。”
胡佳眼见四周虎视眈眈的汉子,那眼光冰冷淡漠,没有一丝情绪,他战战兢兢地道:“一切都听先生的。”
那边厢秦广胜呻吟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四下看了看却不禁傻了眼,两人四周站着四五名精壮的汉子,火光掩映下只能看清对方皆身着短打衣靠,面罩黑纱,手中攥着冷森森明晃晃的朴刀。他看了小彤一眼,小彤脸色僵硬,眼中的恐惧藏也藏不住,他心中后悔莫及,轻声道:“是我害了你。”
小彤摇了摇头,忽地长身而起,不等她有所动作,身后两名汉子手腕一转,两柄钢刀已架在了她的肩上:“扔刀,否则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