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是好!”
老道士又接着道,
“还有……便是那面通玄明镜……”
这可是说到正经事儿了,顾十一脸色越发严肃起来,她挺了挺腰,挪了挪屁股,
“师父,您说……”
老道士想了想道,
“这宝镜被你使用过一次了,便泄了我遮掩的天机,以后怕是我们这处不能呆了,你收拾收拾三日之后便走……”
说罢还又再叮嘱了一遍道,
“记得三日之后一定要走,若是走的慢了,被人循着踪迹追过来,你小命只怕危险了!”
这样的至宝落在他们师徒手中本就是叨天之幸了,本事不济又有至宝在身,还不知躲藏那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见顾十一点头又道,
“这至宝确不是我们师徒能拥有的,你那点浅薄的法力实在保不住它,你先去一趟潢京,找到张真岳,以这东西求得张真岳对你的庇护,之后再回陈州去,虽说天高皇帝远,张真岳的名头未必能保你,但总归能让顾家人对你高看两眼不敢太过欺负你,之后你再想法子为自己寻一个称心的夫婿,把自己嫁出去……”
他说的都是“你”,却一句不提“我们”,顾十一没有听出来,李燕儿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她深深的看了老道士一眼,老道士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冲她微微一笑,又接着对顾十一道,
“这东西乃是上古仙人遗留之物,以我师父当年学究天人,道法高深也没有研究出它十中之一的用法,它是至宝也是个祸害,没有本事的人得了它就是大祸,你可不能舍不得!”
顾十一连连摇头,
“师父,放心!徒弟我对这东西从来没奢望,只要师父舍得,我自然也是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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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于她不过就是收藏多年的一样物件,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每晚为了它打坐吐纳,也为它东躲西藏,若不是因为它让自己与燕儿相识,用着也顺手了,她早不耐烦伺候了!
“嗯!”
老道士笑了笑,面上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来,他抬手摸了摸顾十一的头顶,
“好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顾十一憨憨地笑,
“师父,徒弟不苦!”
老道士除了邋遢了一点儿,身上味儿大了点,睡觉鼾声大了点,好色了点,没啥道德底线之外,其余对她还是挺好,又不打又不骂,有好吃的一起吃,有酒一起喝,跑路的时候也记得带上自己……
这样的生活,其实挺自由自在的!
老道士见徒弟笑的傻,拍了她脑门儿一记,
“不要犯傻,你的性子冲动易怒,少了女儿家的细心,下了山以后,自己多长点心眼儿!”
顾十一这回听出不对劲儿了,挺直了身子,瞪眼问道,
“老道士你今儿怎么回事,怎么跟交待后事似的?”
老道士听了大怒,用脚踹她,
“老子一时半时还死不了了,滚!老子还要再睡会儿!”
顾十一被他踹的身子一倒,顺势滚出去一丈,又笑嘻嘻的回来捧起了泥人儿,
“燕儿,我们走,我带你去山里转转……见见那个老树精!”
老道士躺在床上,侧身面冲着墙,一只手支在脑袋下头,闻言哼了一声道,
“少去招惹山里的精怪,那老树精不是个好东西!”
顾十一笑嘻嘻道,
“不用您老说,我知道!”
在山里能活上千八百年的东西都成精了,自然不会是好相与的,它们跟人一样,天生就自带了脾性的,那老树精就有些邪,性子霸道的很,如今它所在的山顶上,方圆十丈之内已经没花草树木了,待它能耐再大些,整个山头的草木都会被它吸干灵气,没一样东西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