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涉及王储都不会是小事,往大了说就是干涉他国内政,林风犯不着给自己上难度:“吾主年岁不及翟国主,有无长辈媒妁婚约,这些年外界纷扰不断,哪有心思考虑终身大事?即便有了子嗣,储君这会儿也年幼,怕是跟殿下玩不到一块儿的……”
只说年龄差,决口不提处境。
“孤平日面对那些只会唯唯诺诺的木头已经够无趣了,难得来了女君这般神妃仙子似的人物……”红衣少女倏忽噗嗤一笑,桃花眼晶莹明亮,“女君这般谨慎小心作甚?你非阿父之臣,而是远道而来的盟友使者,王庭上下都该礼待的贵客,何必拘束呢?”
林风道:“这不是拘束,是礼节。”
作为使者,代表的就是主上以及康国。
红衣少女含笑:“好好好,是孤鲁莽。”
林风:“……”
粗浅接触下来,林风发现此人善谈乐观豁达。翟乐这个女儿不仅相貌跟他相似,连脾气也跟他有几分神似。红衣少女没什么王储的架子,林风忙着的时候,她就坐着看林风忙上忙下,偶尔好奇心上来也会问是什么言灵。
林风问她:“殿下想学?”
红衣少女支颐凝想了会儿,摇头说道:“不想学,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就行。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这些事情自有司农寺跟户部的人操心,若指望王储亲自下地为将士庶民耕作方能温饱……衮衮诸公又该置于何地呢?让该学的人去学。”
她就是看看。
这话倒是发自肺腑。
红衣少女在这里待了一日就看着粮种经历发芽抽穗丰收的全过程——尽管她来的时候已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目睹这一画面仍感慨神迹:“国内可有人替女君建庙塑像?”
如此本事,足以看做是春神化身了。
“尽分内之事,为何要建庙塑像?”
“不妥,女君让多少人活命?如何不值得一尊神像?”红衣少女真诚发问,在她接受的教育来看,赏罚分明才是正确的。林风居功甚伟,民间想为她塑像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而今没神像寺庙香火,究竟是当政者刻薄寡恩呢,还是受其福泽的人忘恩负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