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在此,庞奇又怎会不在?
她在设计反制的同时,却也已落入了被反制中。
“你...”
桑槐侧着头,眼角瞥着身后的庞奇,说不出话来。
庞奇冷笑,出手点中她周身三处穴道,并用手上带来的绳索将之捆住后,才道:“小医仙不必紧张,我们不为杀人而来,只想问两个问题就走。凤涎香的作用足以挡住门外那些侍卫一个时辰,在此期间,你要是能老实点,自然不会有事。”
桑槐被束缚住,惊道:“你们怎会有特制的凤涎香之毒?林氏给的?”
庞奇并未正面回复,笑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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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此毒却是骆姿给的。
在前往燕京的一天一夜行程中,徐安早已逼迫骆姿承认她会配置凤涎香的事实,并从她身上得到了一些,此时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桑槐自幼尝百草,早已百毒不侵,自身不受幻境影响,但门外的侍卫可没那么好运。
桑槐发现这层甲板舱室中有凤涎香的毒烟后,急于确认炎明奚的安危,而忽略了一些事情。
若她在进门之前,能事先唤醒门外的侍卫,那么徐安二人想轻易控制局面倒也不易,只是小医仙还是太紧张女帝陛下的安危,而有所疏漏。
“你们想问什么?”
炎明奚和桑槐几乎同时开口道。
徐安笑着,松开炎明奚,道:“很简单。本官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你们少帝!林氏与司徒虎都对我声称与此事无关,换言之,少帝可能存在另一个敌人,我想知道他是谁。你是少帝身边的心腹密使,持少帝信物,可别说你不知道。”
女帝陛下不会武艺,倒也不用过多针对。
而徐安能如此说话,便说明他并未将刚才桑槐喊的那句“陛下”当回事儿,权当是桑槐为了让他露出破绽而杜撰出来的。
炎明奚退后几步,冷视道:“你要知道这些作甚?你是大乾御史,大燕之事本与你无关。”
徐安没有明说,淡然一句:“你就当我好奇心重,偏偏就想多管闲事!怎么?密使大人不想说?”
听此。
炎明奚微微发愣,脸色变幻了几下,心中似有权衡。
顿了顿后,才回道:“好奇害死猫,这道理你不懂?”
徐安摆了摆衣袖:“懂,但我不是猫。直说吧!”
炎明奚又迟疑了片刻,而后宛若在心中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道:“好,既然你想死,朕也不拦着你!桑槐说得没错,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大燕少帝,我是女儿身。只是父皇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把我当成男子在养。至于父皇为何这么做,你应该知道。”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在绝大数人的眼里,朕乃男子!但你们大乾皇帝知道我的身份,在乾都之时,我已和他明说。这一路而来,朕生死与否,你是清楚的!而朝中传出的死讯,定是司徒虎与林氏放出来的!你被他们骗了,朕的心腹大患除了司徒虎,就仅有林氏,不存在另外一方!”
“朕与阿筱私交甚好,早将秘密告知于她。本意是想以她为桥梁,化解与林氏的矛盾,让林氏归安朝廷,助朕从司徒虎手中夺回大权。殊不知,在回朝途中,林筱在收到卧龙谷的一封信件后,便开始表现异常。”
“林氏恐有弑君之心,朕便授意桑槐留下了她,暗中偷偷渡海回宫。之后遇到海盗突袭,路上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而这些海盗不用多想,就是林氏门人所扮!你并非愚笨,难道看不出来?”
徐安愕然道:“你说什么?你真是大燕少帝,女扮男装?”
炎明奚既然已把话挑明,倒也不再顾忌,冷声道:“你不相信?”
说着,便回身走到床前,翻开席子,从床板的暗格中取出一份卷宗,并当着徐安的面打开,道:“你身为大乾御史,自有眼界,对我大燕国是有些了解的。不难看出这遗诏上的皇室族徽吧?”
“这是父皇驾崩前给朕留下的密卷,说...只能在社稷危难关头方可打开!卷中记录了一个宝藏的位置,得此宝藏,可助我力挽狂澜,重夺帝位!这份密卷本留在父皇的陵寝中,从渔船上下来后,朕与桑槐潜入皇陵将之取了出来!”
“先帝陵寝内机关重重,设一百零八道防盗墓机关,若非有舆图指示,神仙也难以进去。而皇陵的机关舆图,除帝君之外,再无人知晓!我若只是少帝密使,如何能得到此密卷?少帝信物可交予密使之手,但皇陵舆图断不可能透露给第三人!你还有何质疑?”
徐安凝重道:“这...但你如此大胆,竟不惜屈尊降贵,以一介帝君的身份扮成太监,潜入外邦密会我朝陛下?”
言下之意,他似乎已信了大半。
炎明奚道:“若非万不得已,你以为朕愿意如此?司徒虎把持朝政多年,并没有按照父皇的遗命,如期交出大权。宫中、朝中都是他的眼线,就连朕的龙骑卫都已被他渗透。身边无人可信之下,朕只能亲自冒险。这有何稀奇?”
“所以...在你的死讯没有传出之前,你与我朝陛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想借我大乾水师与你里应外合,围剿司徒虎?”
“是!但朕留在宫中的替身怕是暴露了,以至于司徒虎提前预知了朕的谋划,因而公布朕暴毙而亡的消息。如此一来,消息传到大乾皇帝耳中,大乾皇帝认为朕已死无法兑现承诺,继而改变策略,不再出兵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