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全罗道内多有险峻,朝鲜官军以及义军多半集于此地,明军方面虽然不太可能出动,但我们也需时刻防备,不可掉以轻心。
诸君切记,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刚刚登陆朝鲜时的情况了,不可再过分轻视朝鲜战力,需集中大军一举歼灭!”
黑田长政听后即表赞成,点头道:“如此说来,小早川殿下所言极是,家父也有如此提过。另外,我听闻加藤军中正在研制破城军械龟甲战车,不知是否能赶上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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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清正称是,只不过龟甲车要参加战斗则尚需时日。
岛津义弘这次很少见的主动请战要求出阵,加藤清正、福岛正则两个主战派自然也立刻同请,而伊达政宗也不甘落后,随即请战道:“我初到朝鲜便能赶上此战,也是荣幸和机会,太阁殿下之前也多次叮嘱,要我多作表率,因此此战我愿为先锋,请总大将优先考虑。”
宇喜多秀家很是满意这种气氛,但口中却道:“此战人人都是先锋,从第一番队至第九番队各自抽调整编,诸位先各自准备,等待军令。”
另一边,朝鲜方面自传报日军有进攻晋州的打算后,各地军民开始陆续向晋州驰援,除晋州府使徐元礼外,又有倡义使金千隘率义军三百、庆尚道右兵使崔庆会率兵五百、忠清道兵使黄进率兵七百、副使张润率兵三百、义军高敬命之子高从厚率兵四百,再加上权栗、李薲、金海府使李宗仁等援兵,总兵力已达八千以上。
六月十五,日军从釜山出阵,九万三千大军向晋州进发。日军此路兵锋极盛,十六日攻破咸安,十八日攻破宜宁。朝鲜新任都元帅权栗及李薲完全不能力敌,各领所部弃城退至南原一带。沿途百姓也一路西逃,纷纷退入晋州避难。到了六月二十一,日军便开始包围晋州。
与此同时,柳成龙获知消息后再次恳求明朝经略宋应昌发兵救援,但宋应昌则婉拒道:“本部堂已接到皇上旨意,在朝廷关于处置倭寇请降的旨意出来之前,我援朝大军当就地驻守,不得擅自调动。身为臣子,本部堂不能抗旨,故援助晋州之事恕本部堂有心无力。”
柳成龙十分疑惑,问道:“这倭寇请降一事从何而来?我们为何不知?”
宋应昌见朝鲜居然不知此事,不禁愣了一愣,才知道沈惟敬并未与朝鲜通气。他心有疑虑,但又不便对此细究,便答道:“朝鲜竟然不知此事?此事在收复汉阳之前,自收到倭寇请降信后便立刻上报朝廷裁决,现在已收到旨意,暂行驻守不得发起战事。”
柳成龙气上心头,语气中明显开始带有情绪:“那就是说,明军早知此事却完全不与朝鲜商量,而收复汉阳则只是一场与倭寇的交易,并且因此阻止了朝鲜的追击,到了现在又对朝鲜战事不管不顾!
经台,我想问问,你看现在的倭寇哪里有请降的样子!对于此事,请你务必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朝鲜绝不会善罢甘休!”
无论事情的因果关系如何,宋应昌听了这话都立刻沉下脸来,正色道:“柳成龙,注意你的言辞。倭寇退出汉阳乃是因为我军连战连捷,倭寇难以支撑,才在撤出汉阳之前传递请降之愿。此等大事自需上报朝廷,而不许追击是因追之无益,与所谓交易毫无关联。”
柳成龙正锋相对道:“我不是向经台建议过,说追击之后朝鲜各道官义之兵必能被朝廷统一调度,配合明军围歼敌寇,可获全胜么!”
宋应昌漠然道:“恕本部堂直言,本部堂对朝鲜军的战力毫无信心,也不想看到朝鲜军再度被倭军重创,因此这才不许追击。
至于有关倭寇请降一事,本部堂也心存疑虑,因此自是主战的,也曾上疏进言。但无论如何,如今已有旨意传下,令我入朝全军暂时只作驻守,本部堂岂能抗旨?
本部堂现在能告诉你的是,如倭军北进,我军必迎头痛击。另外,听闻此次倭寇出兵近十万之众,兵力悬殊,即便没有旨意,本部堂也不愿打这一仗,自损元气又对战局于事无补。最后,也奉劝你们放弃晋州退守新的防线,晋州失陷已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