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努尔哈赤的命脉

大明元辅 云无风 2197 字 8天前

比如在原历史上,从万历十一年七月到次年三月,八个月时间里,海西女真人在边境和大明交易二十六次,售出人参1733.75斤。万历十一年至万历十二年,仅大明朝廷为购买人参就付出了白银三万两。

以上这两次交易还只是官方收购,不算数量更大的民间贸易。所以为减轻国库压力,降低人参价格,原历史上的大明朝廷就曾一度关闭边市,导致建州女真积压的十多万斤人参全部烂掉。

这里头还有一些其他事,眼下暂时先不详说,总之在纠葛不断的人参贸易中,女真渐渐集聚起了对抗明朝的力量。

鞑清入关后,其皇室继续将人参贸易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清初,皇室在东北设有专门的采参组织“打牲乌拉总管衙门”,八旗王公也被允许派人到指定的山上采参。私人采参被严厉禁止,甚至有“采参处如遇汉人,一概缉捕”的诏令。

乾隆年间,为加大对人参贸易的控制,又成立了“官参局”。规定凡进山采参的民众,必须持有官府发放的凭证。官参局收上来的人参,部分上品供宫中使用,部分交给内务府售卖或处置,剩余的才卖给参商。

清朝的人参管理制度极为复杂,但归根结底,其制度保证了东北人参贸易的利润,大部分落入皇帝私囊——最多时,数额达到每年100万两白银。

朝廷垄断人参贸易,其结果就是参价的暴涨。比如,在江南地区,内务府指定“江南三织造”(江宁织造、杭州织造、苏州织造)、粤海关等为人参特许经销商。这些官办经销商不遗余力哄抬人参价格,于是到了乾隆中期,人参价格已达六百至八百两白银每斤;嘉庆年间,更突破至两千两白银每斤。

参价的暴涨,是与人参的神化相辅相成的。生活在乾隆时期的医生徐灵胎,曾经写过一篇《人参论》,提到时人存在着一种“因人参价格高而迷信其疗效”的心理:“夫医者之所以遇疾即用,而病家服之死而无悔者,何也?盖愚人之心,皆以价贵为良药,价贱为劣药。”

这段话的大意很简单:患者觉得参价既然这么高,那人参自然是最好的药。医者也乐于利用患者这种心理,动辄给他们开人参吃——患者吃了人参后,病情好转当然是人参的神妙,若病情仍不见好转,也不会埋怨医生。因为在他们看来,人参治不好的病,那肯定就是真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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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后世某些所谓气功大师,对这种思维的利用也是很到位的。

其三则是鞑清皇室大量服用人参,对民间起到了示范效应。大量上品人参被清宫留用,是因为皇室对人参的消耗量很大。

据清宫档案《人参上用底簿》,乾隆帝生命最后两年,“共进人参三百五十九次,四等人参三十七两九钱”。他还写过一首《咏人参》诗,说人参“五叶三丫云吉拥,**朱实露甘溥。地灵物产资阴骘,功着医经注大端”。乾隆朝的妃嫔、公主也服用人参。乃至慈禧也常吃人参,其从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到次年九月,300多天的时间里,“共用噙化人参二斤一两一钱。”

清朝皇帝还时常用人参赏赐大臣。如大学士嵇曾筠请求回乡养病,乾隆帝下令赏赐人参十斤;大学士傅恒在金川领兵作战,水土不服,乾隆帝赏赐人参三斤。清朝的藩属,如暹罗国王、安南国王等,也都收到过人参这种特别赏赐。

有了皇室带头示范,民间对人参“神效”的迷信一发不可收拾,有了“非参不治,服必完全”的执念。

最后一条则是江南的“温补”文化,迎合了人参迷信的盛行。大概也是从乾隆时期开始,江南发展起一种古怪的补药文化。如当时的医生徐大椿说:“今则以古圣之法为卑鄙不足道,又不能指出病名,惟以阳虚阴虚、肝气肾弱等套语概之,专用温补,以致外邪入里,驯至不救。”

徐大椿的批评非常到位——当然,他所说的“外邪入里”云云,高务实觉得也比较玄乎,只能理解为病毒感染什么的。总之当时很多江南医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