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道:“高求真南北两战,皆获大胜,其才干自是毋庸置疑,不过这两战一前一后,安南在前,漠南在后,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问题?”朱翊钧疑惑道:“什么问题?”
申时行叹道:“安南之战,由于朝廷并未直接出兵,乃是高求真以自家家丁和广西土司狼兵为主力自行出战,也即是所谓‘偏师定安南’的‘偏师’之来历。这一战,臣不去说他如何打,只就着方才余阁老所说的花费来说,简而言之就是……未花朝廷一文钱。”
朱翊钧诧异道:“那还不好么?”
“好,自然是好。”申时行用力点了点头,却又苦笑起来,道:“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朝廷对高求真打仗的风格、用度,可谓是极其缺乏了解,从而导致了此次漠南之战的花费尤其巨大,大到远超臣等原先之估计。”
因为前几天口水战的关系,朱翊钧现在对批评高务实的话有些敏感,闻言顿时有些拉长了脸,语气已经微微有些不悦了:“申先生的意思是求真这一仗打得不好,以至于朝廷靡费甚巨?”
申时行摇头道:“非也非也,臣听户部和兵部详细汇报过,高求真的这一仗,本身几乎无从挑剔,只是……他的计划太大,牵涉的面太广。从陕西到辽东,几千里的防线都随着他的指令而动,这每动一下,可都是要花钱的啊。
这还只是战略上的问题,还有战术上,由于他调动的都是宣大精锐,其中还有数千装备万历一式新款火枪的军队,并且这支军队还打了一场硬战,战果也特别巨大,因此赏银之高,实在是数十年来所仅有。
再有就是沙城之战,此战虽是整个漠南之战的转折点,但为了达成目的,高求真近乎重修了故元中都,这也未免……未免太奢侈了些,皇上您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