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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尤振武和李承芳兵马而行,商议另一件事,正说话间,翟去病从后面追了上来,原来他听闻尤振武为军中找了一个说书先生,以后会游走榆林军各营,在操练空隙为榆林军将士说书之时,心中有些不解,于是就追上来,向尤振武问道:“哥,听说你找了一个说书先生,真的假的啊?军中操练要紧,若是听书着了迷,哪还有心思操练啊?”
尤振武笑:“若他们能着了迷,那倒好了。”
“什么意思?”翟去病不解。
“去病,你以为,我榆林军靠什么聚拢在一起?”尤振武问。
翟去病疑惑:“当然是朝廷的法纪和军纪。”
“法纪和军纪平时管用,如果是遇上逆境,怕就不管用了。比如陷入重围,比如被敌人高官厚禄利诱之时,很少有人能够看破生死,抵御富贵。”
“那什么管用?”
“两个字,信念。”
“信念?”翟去病念叨。
“是的,就是信念!”尤振武远望前方:“我榆林军要想坚守榆林,区别左良玉刘泽清之流,就非有坚强的信念不可。信念从何而来?当然是教导,说书就是教导方法之一,同时也是将士们最容易接受的方法。”
李承芳笑道:“总镇说的极是。”
翟去病明白了,但对具体效果仍然有些怀疑。
尤振武又对李承芳说道:“汉所,日后咱榆林军募兵,要多用读书人,如果有秀才愿意加入,饷银等同于百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李承芳点头:“职明白。”
翟去病不解:“哥,你说笑了,秀才怎么会当兵呢?文武殊途,他们苦读诗书,未来是要考功名,做大官的,即便是年老了,功名无望了,也可以去做私塾先生,怎舍得朝不保夕,到军中来受苦?”
李承芳道:“那可不一定,现在天下不宁,不止百姓苦,读书人亦苦,想要投笔从戎,为国效力的读书人,怕也不再少数,就比如我,也就是现在年岁大了,如果年轻二十岁,我一定投笔从戎,操起火铳。因此,只要我们用心招揽,以礼待之,就一定能招到。”
“先生的话,我信,只是秀才们手无缚鸡之力,招到了,怕也撑不住咱榆林军的操练啊。”翟去病道。
“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胸中却有鸿鹄之志!”李承芳笑道:“只要有志向,其他都可以弥补的。何况,军中不止需要能拿刀枪的战士,也需要能谋画的智士。”
翟去病这才明白。
去病走后,尤振武策马追上刘廷杰,和他小声商议,刘廷杰先是惊讶,继而连连点头,随后,尤振武又找表爷爷翟文,将心中想法告知,翟文也点头同意,并笑着说道:“演习这两个字,叫的好啊,既演,也学!”忽然又板下脸,冲跟在身在身边的翟去病说道:“跟你表哥多学学,就你的猪脑子,一辈子也想不到演习。”
……
黄昏。
榆林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