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股力量,如果失控,恐怕顷刻间,整座神皇派都会化作飞灰。
就在王正清走到离他还剩三步距离的时候,一直安静的男人突然微不可查的动了下。
只这一下便让王正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那个男人只是晃了晃脑袋,而后再无后续其他的动作。
在迈出最后那一步的时候,王正清手中的子午正印终于是贴在了那个男人赤裸的后背上,硕大的印底正对着的,是后心处。
“一心师叔。”王正清小声念诵着,伴随这一声落下。法印嗡的一下发动,道道涟漪从那座大印的顶端不断往下蔓延直到涟漪覆盖住男人的身体,那心脏位置上的浑圆珠子也渐渐停止了跳动。
恍惚间,男人空洞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光彩,在极短的一瞬间,幽兰静谧的湖泊上流光溢彩,似有无数闪着蓝光的萤火随风舞动。
呼!一声短促的呼吸声中,男人身子重重的摔向身后。
他的眼眸重新变得黯淡无神,那空落落的球体里倒映着一个渐渐远去的身影。
王正清伸手扶住男人坠后的身体,又像在抱着一个浑身干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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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高耸入云的楼阁在大风里宛如一顶永不伏底的大旗。
或明或暗的灯光下,门外的人影变得缓慢,似犹疑着。最终,那双脚还是踏在了殿阁前的青砖上。
方知有坐在火炉前,他身上只披了件薄大衣,虽说是临近夏日,但晚上的大珠峰顶历来气温要低许多。寻常人要是在山顶迷了路,极有可能晚上会冻死在外头。
望着炉子里啪嗒啪嗒的火星,方知有双眼有些倦乏的打着颤。
已经一天一夜没怎么合过眼了,除去一直不间断的卜算外,焦虑占据了他绝大多数时间,以至于,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很是糟糕。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方知有有些发愣的慢了半拍。
有道童率先去了大门处,晚上的真君殿很少会有人来,一方面是山顶实在是有些危险,一方面这里也默认是掌教的住所,除了有什么紧急的要事,大部分时候待在这儿的都是固定下来负责内务的道士。
而今天情况特殊,从山下特意调了一位正字辈的道士来坐镇。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的寒风倒灌进来,那些尖啸着的气流如厉鬼般将寒意扑进整个屋子。
开门的道童不禁打了个哆嗦,催促着门外那个人赶紧进来。
当方知有凝目望向那边,福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朝方知有迈步走来,脸上带了些许微笑。
“福生!你回来了?”方知有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仿若刚才的寒意转瞬被炉火吞噬。
福生笑着摆了摆手,他环视四周,出声问道“你还好吧?”
方知有喜出望外,他看着福生,脸上堆满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对了,一盂那边,王掌教已经去处理了,只要找到大鲤,那么就能拿回一盂的神魂。”
方知有说着,福生脸上也带着些后悔,但事已至此,他还是安慰了朋友一句“总之还是有机会的。”说着他凑近了些,声音放小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同你说些话。”
说着的同时,还用手在方知有肩膀上拍了拍,似乎是在帮他担灰。
老谋精算的方知有自然是明白福生的意思,他笑着眯起了眼睛,不多说,而是和福生站着攀谈了几句,继而借口带他去茅房,顺着往侧门走去。
门外,喧哗依旧,随着夜已深,月光的柔和的安抚着大地,就连风声也悄然变低,很快就要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