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被击中的一瞬间,浑身绽放出金光来,似乎是什么在保护着他,同时身体脑海顿受电掣。
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让他差点要直接晕眩过去,但常年忍受着秘篆痛苦的他,让他毅力非常竟承受过来。
紧接着他又被一道天雷击中,不死的他,感觉这种撕裂身体的痛苦像一种锤炼磨砺。
此时此刻脑海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前进前进,做到端木慈做不到的事情。
捕捉到猎物,夫妻两人共享一顿有肉的晚餐,庆祝成亲一年。
他饿坏了,慈慈也饿坏了。
他受够了,慈慈也受够了。
肉肉肉。
终于他穿越这片雷点之地,双足落足之处,从砂砾变成软绵绵的草地。
树林阴翳,雾气氤氲,甜腥的气息飘来,入目是漫山的山花。
大片魏紫,一畦朱红,一片鹅黄、几抹粉艳,篇盈不断。
天空中有飞鸟掠过,谢傅的耳畔也听见了遥遥近近的牛哞羊咩马嘶。
此时此刻,谢傅应该欣喜万分才是,可他却站着一动不动,
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三个字。
端木慈!
端木慈!
端木慈!
他记起来了,全记起来了。
他爱上了他的仇人端木慈。
那个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端木慈。
给师傅初月下月阴死篆,让师傅初月生不如死的端木慈。
仇恨已经深深烙在心头的端木慈。
可如今这个仇人却成为了他的妻子。
骤得谢傅浑身如坠冰窖,入骨的冰冷侵袭他的身体,让他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他的身体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瞬间失去了所有地灵魂,宛如死人。
不知过来多久,似乎风停身止,再次望向这满山彩艳迤逦,络林如裹着脉脉彩纱,如她一般美丽多姿,温柔恬雅。
谢傅笑了,又似乎哭了,眼睛却是干的。
……
山沉远照,端木慈坐在房内,等待谢傅回家。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温柔恬静的微笑,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停的抚摸着。
女人的敏锐,母性的触觉,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小腹内已经孕养了一条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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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傅的孩子,两人生命血肉串联在一起孕育而生的新生命。
尽管她表面平静,内心早就喜悦万分,她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傅,傅,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傅,我们有了新的家人,我们两个不会太寂寞了。
端木慈相信,他一定会高兴的像个孩子,他一定会抱起自己转圈圈,甚至像以前那样高高把自己抛起来。
我要告诉他不能再这么做了,孩子还很脆弱,小心伤了孩子。
想着想着,端木慈瓷白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氤氲,心中盈满了温暖幸福,手上又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等待中,她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猛然回头:“傅~”
映入眼幕却是空荡荡的洞口,刚才不过是晚风吹动挂在门口的风铃。
也不算是风铃,却是一串布蝶串起来的门饰,谢傅在布蝶上绘上了生动的颜色,有风吹动的时候,这门饰轻轻晃动,就像一群蝶儿排齐在飞。
谢傅跟她说,这里没有什么生动的东西,所以就为她做了这些门饰,让她似乎能看到真实的蝴蝶。
他总是喜欢摆弄这些小东西讨她开心。
洞外远处红彤彤的晚霞似端木慈心中跳动的火焰,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说要为成亲一年给自己准备惊喜,其实他每天都给自己惊喜。
傅啊,我也准备给你惊喜。
所有的光隐去,变成漆黑,端木慈点了灯,每到夜晚她变得习惯点灯,她喜欢这种暖融融的感觉,喜欢灯光映照在谢傅脸上的脸,喜欢看见这山洞里一景一物,透着家的气息。
她耐心等待着,心中却在呼喊,傅啊,你怎么还未回来。
“端木慈!”
端木慈骤然听到这三个字,心头一颤,恐惧瞬间袭遍全身,在给傅下了忘忧篆之后。
傅从来不会这么叫她,他会叫她端木慈师傅,他会叫她慈慈,他会叫她慈儿。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看着她,叫她端木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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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慈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他们夫妻缘分已尽,只感觉自己已经过完了这一辈子。
一辈子如此的短暂,与傅相爱相识似乎就在昨天。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却没想来来的如此的突然,来的如此的快。
没关系,她每一天都做好准备,她已经很满足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凄惨的微笑。
“端木慈!”
谢傅又叫了一声。
端木慈眼睑低垂,泪水无声从眼缝强涌出来。
莹莹的灯光映照的她的俏背上,她穿着红褙子、红罗裙,红红的就像一个美丽娴静的新娘、
夜风吹进山洞,垂肩的一头乌发几丝漾动,平静的声音传来:“谢傅。”
对于道门天宗道尊这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身份来说,这是多么尊敬的称谓啊。
只是一声端木慈,一声谢傅,却让这对曾经同床共枕,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端木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