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后,那兵长便不由得皱眉怒声喝骂道:「还有留守这些贼兵,怎么这么贪食!前日才有加餐,今天又要宰羊,多少牲食禁得这般消耗!」
南面这些戍堡承担了更大的风险,为了确保将士们能够于此坚守,配给的给养也是非常丰富。每名士卒都有配酒和肉食,肉食除了风干肉脯之类,还有就是养在戍堡中的牛羊牲口。因此看到这一幕的军士们自然而然便将此当作是戍堡中留守人员又馋虫大动,安排这些蛮卒杀羊添餐。
既然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这一队几十名齐军士卒们也放松了警惕,又收起刀枪向戍堡行去,来到门前时,那名兵长便用刀背抽打着几名蛮卒并怒声呵斥他们将此间的血污脏秽打扫干净,顺便清理堡垒外的积雪。
几名蛮卒唯唯应是,可是当那名兵长收起佩刀、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原本怯懦恭敬的蛮卒脸上的表情顿时转为凶恶,手中原本用来宰杀羊羔的尖刀直向那兵长身上扎去。
「狗贼安敢?」
那兵长也是一名战斗经验的老兵,反应很是迅速,察觉异样后又忙不迭挥刀格挡,只是长时间在外活动冻僵的身体有些跟不上这一反应,刀举半途手背已经被那刀刃狠狠切过,一大团手背上的筋肉被掀开,旋即手背上便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来自侧方的尖刀也直刺而来,直接深深扎入那兵长转首暴露的耳后脖颈中。那兵长整个人如遭雷击、身颤如筛,快速的失血脱力,瘫死于地。
正在这时候,堡垒中也冲出了许多手持刀枪的兵卒,向着这些惊慌失措的齐军士卒们杀来。这些齐军猝不及防下很快便死伤惨重,被冲杀溃散。然而戍堡中埋伏的甲兵却并不善罢甘休,一通追杀之下,很快便将这些齐军士卒屠杀殆尽,无一走脱。
一场血腥的杀戮结束之后,刚刚城门前被宰杀的羔羊有的被丢进了沸腾的陶瓮中烹煮,有的被架在篝火上烘烤,肉香四溢,掩盖住了戍堡中的血腥气。
一名蛮酋入前持刀割下一条烤熟的羊腿,恭敬的奉至刚才并肩杀敌的若干凤面前,同时一脸激动的说道:「旧年相别以来,我们这些山野草民无不盼望李大将军能够军回洛南,杀退那些贼齐驻军!现在王师总算回来,搭救我们这些被齐贼当作牛马驱使的小民……」
若干凤接过那羊腿一边用小刀割食着,一边对篝火周围这些眼巴巴望着他的蛮徒们说道:「如今我家主公可不再是大将军,而是太原王!大王此番统率大军复归河洛,一定是要大破贼师。某为先驱,职在打通伊洛通道,使我师旅能够顺利进击。你等豪义若能配合得力,战后的犒奖是绝对少不了的!」
李大将军、不对,太原王在伊洛之间这些蛮人们当中的威望可不是凭空得来,而是不止一次的豪爽赏赐所建立起来的,每一次来到河洛都会带领着他们进行一场盛大的分赃。齐军强则强矣,但却残暴刻薄,对于他们这些蛮部残忍有加。
所以当得知太原王大军将要重新杀回伊洛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前锋人马主动联络这些蛮部,这些蛮人们本身也在和齐军将士一起察望山南道人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