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严峻的敌情所迫下,再加上王僧辩、陈霸先等重臣都奏告劝说晋安王东来,于是在转过年后,暂驻江州的众将终于率领部伍、拱从晋安王萧方智自寻阳东行,返回建康。
梁帝萧绎对于麾下武将向来提防心重,喜欢任用儿子出任大州刺史,无论这儿子能不能实际管理州务,也因为这个习惯送了几个儿子,好在儿子多、禁得住。不过事实证明,这一用人习惯还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好歹也是留了一个后,没有被一锅端。
晋安王萧方智年纪才只十三岁,当在众将拱从下乘车来到建康城外,见到早已经于此等候的王僧辩等人后,萧方智顿时咧嘴大哭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王僧辩说道:「太尉为何不救我父?」
王僧辩听到这话后,身躯陡地一颤,片刻后额头上的汗水、眼眶里的泪水一并滚落下来,他以头抢地、嚎啕大哭道:「江陵城破猝然,臣等知讯已晚,陆法和、胡僧佑等诸将枉负主上恩用,竟然不能为诸勤王之师争取朝夕时间……此战非战之罪也,实天命不佑……」
众将闻言后也都纷纷入前哭拜附和,一时间整个建康城外都充斥着悲痛至极的哭泣声。
随后众将便拱从晋安王进入建康台城中,由于皇帝和皇太子尽为西魏掳走,至今生死不知,便以晋安王暂为监国执政,以太尉王僧辩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陈霸先加征西大将军,湘州刺史王琳为车骑将军,侯瑱为镇西将军、江州刺史。余者诸将各加封授,算是初步形成了江陵陷落之后的人
事新秩序。
抛开长期盘踞广州的老坐地户萧勃与其他地方势力,眼下这个残梁小朝廷所能掌握的领土便是武昌以东长江南岸地区、东关以南、秦郡、广陵等江北诸镇。
几股势力当中,尤以王僧辩为主,王僧辩以弟王僧愔为豫章太守、与江州刺史侯瑱同返江州坐镇,以弟王僧智为吴郡太守、以子王颁为南谯郡太守而镇守东关,女婿杜龛为吴兴太守,构成了其核心控制范围。同时又有裴之横、韦载、徐嗣徽、程灵洗等诸将亦皆听命于王僧辩,分处诸边。
除王僧辩集团之外,第二强大的便是陈霸先集团,以京口、广陵为其活动中心,算是与王僧辩分掌东西、彼此配合。
再往后便就是盘踞于洞庭湖以南的王琳部众,相对于王僧辩、陈霸先,王琳的资历威望都要稍逊一筹,但是在对西魏侵略的反击上却是最为积极的,而这也让王琳成为继江陵之后、首先遭受打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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