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晚餐罗家业没急着回家,年龄大经验丰富,罗家业率先明白和王仁智发生冲突的原因,以两人对彼此的了解,无需再刻意说什么,留下就等于主动表明示好态度,王仁智不会不明白。从餐厅来到书房,只有杨紫佳独自跟过来,刚才楠楠还在餐厅,王仁智见状对杨紫佳道:“楠楠又悄悄溜号,去把她也叫过来,陪罗老聊聊。”
今天楠楠算是替自己和罗家业化解了一场矛盾,杨紫佳从王仁智对罗家业的称呼和说话的语气知道矛盾已经化解,这是王仁智对楠楠的一种变相奖励,楠楠对自己也算有恩,很高兴的起身去寻找楠楠。不大一会儿,楠楠和杨紫佳先后进入书房,王仁智吩咐道:“紫佳你把细砂岛地图找出来。”
楠楠进门就抱怨道:“我忙了一天就不能让人家喘口气吗?有紫佳还不行吗?上午让我白白损失了二十多金币。”
楠楠几乎陪了两人一天,门都没出口口声声损失二十多金币,罗家业道:“楠楠你别乱给我们俩栽赃,你赔钱和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楠楠听后道:“咋没关系,上午我刚刚上线,进入荣康拍卖行,一忙就没顾上下线,一分钟一个银币,大半个上午就是二十多金币,不愿你们怨谁?”罗家业听后哈哈一笑,二十多金币对普通人是一个月的收入,最低也是半个月收入,不过对王仁智算九牛一毛,他在康拍卖行曾经有过一万金币的股份,联盟军师级以上军官都有购买资格,罗家业对荣康拍卖行不陌生。
一分钟一个银币确实挺坑人,王仁智不清楚,楠楠和罗家业就此聊起了荣康拍卖行,从上线登陆到完成验证等,没个十分钟想都别想看见荣康拍卖行的公告,楠楠认为这就是故意坑客户的钱。罗家业则替荣康拍卖行辩解,线上交易买卖三方不见面,荣康拍卖行是为了客户着想,多年来从未给客户造成意外损失,唯有个别客户资金出现问题造成损失的情况,荣康拍卖行是为了维护自身信誉,楠楠纯属误解。
两人互不相让正辩论时,杨紫佳找出细砂岛地图,四人连忙动手清理桌面,然后摊开地图,罗家业见只有一张细砂岛地图,扭头对杨紫佳道:“紫佳你咋这么实在,他让拿一张你就真拿一张,去把达斑海域那张也找出来,今晚要让你这个财迷主人明白一些事情。”
“你不是财迷?现在军费紧张也没见你把薪资捐出来做军费。”王仁智回怼了一句。
罗家业没理他,指着细砂岛地图道:“你看,细砂岛南北宽东西窄,总面积一万多平方公里仅次于阔巴岛,达斑海域这四座大岛细砂岛和威克岛地形易守难攻,不过两岛各有不同,细砂岛在这四座岛屿中战略价值最重要。威克岛和细砂岛均以山地为主,威克岛山势险峻悬崖峭壁深山峡谷遍布,重型武器装备几乎派不上用场,威克岛有几座超过两千五百米的山峰,达斑海域其它山峰都在一千米以下。
威克岛即使在彻底与外界隔离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仅凭十万守军可在敌方海陆空攻击之下坚守三个月,可见地形的险要,拿下威克岛付出守军两三倍的伤亡,消耗的弹药更是十几倍,威克岛等于达斑海域的眼睛。达鲁岛和阔巴岛互为犄角,岛上即有平地也有山脉,无论攻守都各有利弊,两岛可囤积重兵,两岛有个一致的致命缺陷,港口地势不利于防守方,历次攻防战吃亏的都是防守方。
威克、达鲁、阔巴三岛同气连枝,作战时相互驰援,必须同时袭击三座岛屿,投入大量兵力,关键是海上作战护航舰队太过庞大,因此每座岛屿都很关键,丢失任何一座岛屿另外两座岛屿就很可能失陷。与阔巴三岛相比,细砂岛拥有天然优势,鲍鱼湾的天然深水良港,山大沟深并且还有大型天然洞穴,细砂岛周边山势陡峭,近四成海岸为悬崖峭壁,几乎不用设防,我从上尉起到现在三次参加对细砂岛的攻击,三次全部失败,细砂岛有点类似洲瓜礁。”
怕王仁智概念模糊,罗家业特意提了下洲瓜礁,杨紫佳拿的不是细砂岛地形图而是细砂岛区划图,不过眼下不是制定作战计划,区划图也能看个大概,影响不大。细砂岛南北长约一百四十公里,东西平均宽度为七十二公里,南部群山环绕下的鲍鱼湾是个天然深水良港,鲍鱼湾口小肚子大,南北长约十二公里,东西宽约六公里,军港可同时停靠二百多艘各型战舰,鲍鱼湾可同时停泊上千艘战舰。
细砂岛因北部一段一公里左右名为金银滩的沙滩得名,近四百公里海岸线唯有该地一个天然海滨浴场,由北向南延伸七八公里,实际上这是一个宽阔的山谷,两旁山脚两条河流冲刷形成的沙滩。楠楠道:“罗老,这个金银滩就是咱们直属集团军担任佯攻的地方吧?很难打吗?”
罗家业道:“对,咱们的任务就是在金银滩登陆攻打细砂岛,金银滩上溯近十公里地势平坦,山谷越往南越窄,海边最宽大概可达一千四百多米,深入内陆五公里宽度还有一千米左右。从五公里再向南,口缩的比较快,十公里左右被一座东西方向的山阻挡,这地方也是细砂岛最容易登陆的地方,轻甲战车可从海边直抵这座名为葱岭的小山,葱岭主峰高度三百八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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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听后道:“轻甲战车既然可以通行,那么水陆两栖装甲战车就能通行,老大又要心疼钱了,为了减少弟兄们的牺牲,老大你就咬咬牙吧,一路猛冲给弟兄们开路,多缴获些战利品补偿也不吃亏。”
王仁智道:“你少说两句吧,这种地方必定是防守重点,你想的倒挺美,一个冲锋就进去了,还想缴获战利品,怕的是咱们成为人家的靶子,有多少送多少。”
一千多米若是轻步兵距离有点远,可对装甲战车自行火炮却是最佳火力覆盖范围,山谷上必定布设了大批重火力,山谷内地势平坦无遮无掩重火力可尽情倾泻火力。近十公里的距离可设置无数道防线,楠楠都能想到蓝色人种岂能不重视,必定千方百计迟滞进攻速度,平坦的山谷人员和各型攻击型车辆机械就是活靶子,有多少送多少,难怪罗家业表示折损一半官兵,佯攻没法装样子,真打假打都差不多,咋也得踏上细砂岛,若是不登陆起不到牵制敌军的作用。
楠楠是故意装傻充愣搅局,为了活跃气氛,她怕上午的争吵在两人心里留下阴影,和罗家业留下的目的有异曲同工之处,瞅准王仁智和楠楠暂停的间隙,罗家业道:“楠楠你不会也以为日昇王国是为了细砂岛北边的渔场吧?”
罗家业没和王仁智谈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从邢凯嘴里知道王仁智认为日昇王国的目的是细砂岛的军港,夺得细砂岛之后,达鲁、阔巴、细砂三大军港在握,达斑海域的制海权将牢牢掌控在日昇王国海军手里。根据协议,这次日昇王国不参与联盟军和直属集团军缴获的战利品分配,只按惯例对军港提出要求,联盟军和直属集团军各凭本事,谁缴获的战利品归谁所有。
楠楠为直属集团军鸣不平,以往按惯例缴获的战利品由参与方均分,这次日昇王国得到渔场对本国经济大有裨益,按理战利品应根据参战兵力按比例分配,这才公平合理。直属集团军的任务是佯攻,自然缴获的战利品极少,联盟军不该过分贪婪,王仁智感觉很满意,直属集团军付出比较小,回报微薄理所应当,况且得到山南这个屯兵之地,等于提前收货后付款,直属集团军没吃什么亏。
楠楠认为山南本就空置,实际上等于无主之地,联盟军等于送的是空头人情,听了罗家业的问话,楠楠道:“难道不是吗?日昇王国甘愿放弃分配战利品的权利,不就是为了获得渔场吗?那么点国土四亿五千万人口,口粮都不够吃,每年进口大量口粮,我听说日昇王国三分之一的口粮来自远洋捕捞。”
罗家业道:“这只是个借口,表面上看确实是这回事,其实日昇王国本质上是为了鲍鱼湾的军港,日昇王国海军常年在达斑海域布置一个半舰队,却没有一个安全的军港,达鲁阔巴两岛的军港只有少量战舰停靠,大多战舰都在外海游弋。楠楠你若是有兴趣,可以查找历史资料看看,这些年来日昇王国海军与蓝色人种战舰的战损比,我记得是四成三对五成七左右,蓝色人种占绝对优势。
只看数据好像蓝色人种战力略强,若进一步研究分析就会发现,日昇王国海军约有三成半的损失位于军港和军港附近,实际上双方战斗力相当,日昇王国亏在军港缺少屏障,时常遭受敌方偷袭。细砂岛鲍鱼湾的军港泊位就有二百以上,战舰进入鲍鱼湾等于进入保险箱,此外鲍鱼湾还可用于大规模舰队集结,日昇王国的真正目的是鲍鱼湾军港,日昇王国的军方利益永远排在首位。”
没人会做亏本买卖,日昇王国出钱、出人、出战舰,却放弃分配战利品的权利,根本原因在于给舰队获得一个安全的母港,钱没了还有赚回来的机会,渔业资源只能一定程度上改善生活,舰队是日昇王国的立国之本。聊了阵日昇王国这次为何高姿态,罗家业谈起了他经历的三场细砂岛战役,联军三次试图拿下细砂岛,三次损兵折将铩羽而归,这也是最后的三场细砂岛攻防战。
罗家业还是上尉时参加的自己首场细砂岛战役,日昇王国在外封锁细砂岛,联盟军主力从鲍鱼湾东西两侧山地发起攻击,同时北部组织佯攻,南北同时开辟三个战场,令敌军难以防范。这次攻击并未取得成功,联盟军以付出十一万官兵伤亡的代价给敌方造成三万多人的伤亡,考虑到敌方占据天时地利优势,这次试探性的进攻算取得成功,达到了取得经验的目的。
第一次参战罗家业负了点轻伤,他所在的团损失高达三成,为参战部队伤亡官兵最多的团,他任职营长的营牺牲一名副营长和正副连长各一名,该团因作战勇敢顽强获得联盟军表彰。第二次参加细砂岛战役时罗家业已经升任中校副师长,任务也变为从金银滩主攻细砂岛,鲍鱼湾两面夹击为佯攻,最终联盟军大败,伤亡高达十六万之高,敌方的伤亡却仅有一万出头,金银滩成为联盟军主攻部队的伤心之地。
待到第三次参战时罗家业已经升任少将军长,任职北路佯攻部队参谋长,这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已经突入鲍鱼湾东侧峰顶阵地,也是双方伤亡比例最小的一次,联盟军以十三万官兵的伤亡给敌方造成四万八千人的伤亡。但第三次战役也是运气最差的一次,一艘执行后勤补给任务的货轮意外触碰水雷,引发货轮装载的弹药爆炸,货轮因此沉没,虽损失很大但并非影响全局,不幸的是殃及一艘救援船和两艘运兵船。
运兵船伤亡运载的官兵不大,但运兵船损伤严重必须更换运兵船,关键是救援船损伤严重导致伤病员无法及时救治,部分伤病员得不到及时救治对士气影响较大,加之得知敌方援兵已经在路上,最终只能被迫撤兵。这次战役联盟军主要损失来自北部担任佯攻任务的各部,也是联军最后一次攻击细砂岛,三次战役没在细砂岛站住脚,罗家业预判这次恐怕也会功亏一篑,他很为直属集团军官兵担忧,因为伤亡大多所谓的佯攻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