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在这屋里头来回踱步,用手托着嘴巴子,拧着眉毛思量一下。罗成把头一点,看了看窦建德,这彼此都见过了,都已然介绍过了。“窦先生……”他喊窦建德喊窦先生。他怎么喊呢?按说如果跟庄金锭结了婚了,就得跟着庄金锭喊窦建德“姨夫”。但是,喊不出口啊。窦建德比罗成也不过大那么十岁吧。所以,喊了一声“窦先生”。
窦建德也知道人家贵为燕山公,能够喊自己一声“先生”就了不得了!自己平民一个呀。“啊,罗公爷,有何指教啊?”
“嗯,窦先生啊,我认为金锭所言,也就说咱们去上山剿灭山中贼匪也不是不可取。”
“哦?”窦建德说:“此言怎讲啊?”
罗成说了:“为什么包围庄寨的西留山的喽啰兵突然撤了呢?那就是因为涿郡兵来了。那么涿郡兵一来,我想领兵带队的不是我的父王,就得是瓦口关的守将、我那侄儿玉面韦陀秦用。他们只要一来,今天歇兵一天,明日就有可能开兵见仗啊。那这么一打西留山,漫天王王须拔一定会举全山之力抵御涿郡兵!就会把主要兵力全放在前山,就忽略了后山!咱们今天晚上就动身,现在就往西留山上走。走到天明,一旦两军开仗,咱们偷偷地摸到西留山。就等于在漫天王背后捅他一刀子,帮着涿郡兵攻打西留山。只要我们把山寨一搅乱,哪怕说给他点着了房子、放把火,只要这么一冒烟儿,西留山的贼匪立刻军心大溃呀。那涿郡兵马乘胜就可以夺取西留山呐!”
“嗯……”窦建德用手摸了摸嘴边的胡子,“言之有理!不过万一明日涿郡兵并不攻山呢?呃……依我看,倒不如明天咱先派出一个庄客,让这庄客去涿郡军的大营与涿郡军商议好了,比如后天、大后天,涿郡军一动,咱立刻也带着庄客上山,里应外合让那西留山腹背受敌,我觉得更为稳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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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把手一摆:“不然!如果说等到明日天亮再派人去通知涿郡兵。弄不巧,贻误战机!万一涿郡兵已然跟他们打了。这么一来,涿郡兵没有咱在这山上的配合,它有可能一天拿不下这西留山。拿不下西留山,万一西留山的贼匪来个闭门不出、严加防范。咱再想偷袭西留山就困难了。那么今晚恰恰是个好时机呀,因为咱们被这金针尼所袭,虽然咱们打败金针尼了,逃去西留山也有好几个喽啰。但是,西留山上的人也应该知道庄老庄主被金针尼所害了。那么他们山上一定会认为我们此时此刻陷于悲痛之中,正在庄寨为庄老庄主举哀办丧事呢。经过这一场打斗,咱们也受伤被杀不少人呐。所以,他们认为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不会偷袭那西留山了,他们对我们的防范一定很松,而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前山的涿郡兵那里了。这么一来,今天晚上正是我们上山的好时机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庄金锭一听罗成说这话,又来精神了:“好!罗成!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赶紧上山!”
罗成说:“为了万无一失。咱这么着,咱一方面上山,另外一方面,咱派出一个庄客赶紧赶奔涿郡军所在营寨打探一下明天是不是涿郡军与之开兵见仗。一旦涿郡军与这西留山贼寇开战,让他点起信炮,咱们在山上就得知了。到那个时候,咱在山上再下手。如果看不到信炮,咱们即便是上了山,再悄悄地下来,也不为迟晚,只不过是空去白回一趟啊。”
“嗯!”窦建德点点头,暗挑大拇指:别看罗成年岁小,谋略可不小啊!是一员帅才呀!“我认为此计可行啊!金锭,你看呢?”
庄金锭现在是只要让她上山就行啊。庄金锭一点头:“我全听公然的。”
“嗯,既然如此,我看让福顺赶快到前敌去打探消息。福顺啊——”
这福顺也在旁边呢,“孩子,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
“好!揣起信炮,你就到前山按照燕山公交代的去打探消息。一旦两者开兵见仗,立刻点起信炮给我们报一个信儿。”
“我明白!我马上带信炮!”
这庄寨有什么信炮啊。其实就跟礼花弹似的,打到天上,“啪!”这一开花,或者是打两个硫磺球,多远都看到了,就跟那信号弹一般不二啊。
于是,福顺揣了几颗信炮,骑上一匹快马,是直奔两军阵前,奔前山下去了。